第二天一早，瀛王就起來了。他不但沒有叫醒穎欒，還親自到廚房拿早餐。經過一晚上穎欒的陪伴，瀛王情緒好了許多，心情也連帶著明亮起來。除了頭還有些暈外，沒有其他大礙了，但就是不想上朝，不想見到宮裏那些人的嘴臉。

穎欒突然醒來，看見床上的瀛王不見了，心中一陣惶恐，正準備到屋外尋找瀛王的下落時，瀛王進來了，赤著腳，手裏端著早餐。

穎欒正想開口說話勸王爺，瀛王搶在她前面命令式的口氣說道“本王自己在廚房吃過早膳了，不需你伺候，這裏有些本王吃剩的，你吃完就回房間休息吧。”放下早餐，瀛王就出去了，絲毫沒給穎欒伺候穿鞋的機會。

穎欒看著瀛王端進來的早膳，各色各樣，什麽口味都有，都是她這些奴婢平日裏更本就不常吃到的，而且更本不是瀛王吃過的，全都還熱乎著，絲毫沒碰過的樣子。穎欒想著，總不會下毒吧，反正自己也餓了，就開吃起來，還越吃越歡。可能這是王爺對自己伺候一晚上的賞賜，穎欒越吃越心安理得了，吃不完，還帶回去給黃灃。

瀛王赤著腳，從書房走到了東廂房淑嘉的房裏，淑嘉剛好裝扮完畢，見瀛王進來，趕緊福了福。

瀛王徑直走到桌前坐下，淑嘉身邊的侍女識趣，趕緊端了熱茶來。

“王爺怎麽沒穿上鞋子？近來天氣涼了許多，可別著了寒氣。”說著讓人找了塊暖和的毯子墊著瀛王的腳，再著人去書房裏領瀛王的靴子。“羸兒真是越來越不會做事了，竟是這樣伺候的王爺。”淑嘉責備了羸兒幾句，也不敢說罰，怕惹瀛王不高興。

瀛王裝作沒聽見似的，喝著自己的熱茶，墊子來了便配合著墊上。“你今日還要進宮？”瀛王喝了兩口茶便言歸正傳。

“王爺需要臣妾伺候，臣妾今日便不進宮。”淑嘉規矩地回應道。

而瀛王不像是準備跟淑嘉說話般，又另提一事說起其他來“今日本王帶了個東西給你看。”說著掏出了那個舊的香囊。

淑嘉拿過香囊，端詳了一會兒，便想起皇後昨夜在宴會上的說過的話“這是皇後娘娘所說的母妃的香囊？”

瀛王點點頭，繼續說道“這正是母妃的香囊，香味與阮妃的蕙槐香一模一樣。可是在本王心裏，這個香囊裏藏了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，本王希望你能協助本王，探查這個香囊裏關於母妃的生前經歷。不知道你方便不方便？”

雖然平日裏瀛王對自己冷淡些，淑嘉還是識大體的，畢竟連左相府都願意為瀛王搭進去，何況瀛王也不會那麽急著讓自己去冒險做些什麽“但聽王爺吩咐。”

“這個香味其實在本王幼時是每年都由牧原進貢的，並非阮妃近日才帶進宮，本王想讓你進宮了解一下這個香味的淵源，雖說時日過去久矣，但一定是有跡可循。”瀛王懷著期待的眼光看著淑嘉。

淑嘉許久沒有被這樣需要過，她答應下了這個事。就算不為王爺，她也好奇著為何說道母妃，皇上的反應會有所變化。

見淑嘉答應下來，瀛王多喝了兩口茶，便穿上侍女拿進來的靴子進了書房，但是他沒有傳喚穎欒，而是讓曹忠伺候在旁，看了一整天的書。

探尋香囊的淵源，這個不用王爺提點該如何做，淑嘉就有自己的想法。

隔天，淑嘉依舊入宮走動，她這次沒有先去娘娘們宮裏，而是趁還沒人註意到自己，先去了宮裏面的香料局。找了局裏德高望重的老官盤問起來。

“敢問大人，這宮裏可存著牧原送來的蕙槐香？”

“回夫人，並沒有，除了幾日前阮妃娘娘贈予其他宮裏娘娘外，香料局這邊並沒有存著牧原的蕙槐香。”

“如此，那大人可知此前宮裏可有記載著蕙槐香的記錄？或者前朝有這樣的用香記錄嗎？”

“回夫人，老臣查了並沒有這樣的記錄，至於前朝……老臣聞所未聞。”說著老官神情有些緊張。但是始終矢口否認有這樣的事。

淑嘉見狀心裏有數了，她不再為難老官，便帶著梨兒離開了。

出了香料局，淑嘉拜訪了沁襄宮的阮妃，自始至終，她都覺得皇後比阮妃更難套出話，畢竟阮妃有把柄在自己手裏。

行過禮，兩人照常遣散了身邊的人談話。

“王妃近來可是有什麽新消息？”阮妃懷著期待的目光，等待淑嘉能說出些有用的內容來。

“新消息娘娘您自己也有數，這蕙槐香可能助您不少呢。”淑嘉裝作把話說得明白，其實這話說得模棱兩可。

“還望王妃指教一二。”阮妃聽得有些懵。

“娘娘有所不知，據王爺回憶，這蕙槐香早在王爺幼時便有了，那些年是賀蘭一族進貢的，只是後來不知怎麽的，就沒有再送來。後來先帝駕崩，就更是沒有人提起此事了，娘娘重陽夜宴上進貢此香料，不僅顯示出娘娘的大度，還勾起了瀛王與皇上對年少時回憶，此舉恰到好處。從皇上的反應來看，定是歡喜此香。”淑嘉有理有據地說道。

淑嘉疑惑了“可為何皇上還沒來來看本宮？皇上如果不是不喜歡此香，便是對牧原感到厭惡嗎？”

“娘娘此言差矣，今日朝堂上，也沒有那個大臣敢彈劾牧原王啊。”淑嘉還怕阮妃不信。

淑嘉還真是不信淑嘉說過的話“這幾日王爺並未早朝，王妃是哪來的消息？”說著，語氣不自覺地輕浮了些。

“娘娘還真是不相信臣妾嗎？王爺近來確實是身體不適，但是臣妾的父親可在前朝盡著心呢。”淑嘉面對阮妃的質疑，絲毫不感到心虛，誰讓她高貴，身邊可用的籌碼就是多。

“即便如此，那王妃便來說說皇上為何還不來向本宮示好？”阮妃辯不過淑嘉，只好軟下陣來。

“這個臣妾不知道。”淑嘉說這話不怕激怒阮妃。

阮妃有些氣急敗壞，但還是強忍著，不能撕裂了與淑嘉這層關系，畢竟以後用到淑嘉的地方還有的是。“那王妃說說，本宮在其中該如何自處？”

淑嘉看阮妃沒有生氣，慢悠悠地說道“適才說過，為何賀蘭進貢的蕙槐香會斷了？這個恐怕只有娘娘母家牧原的人才知道。”

阮妃嘴角一翹，帶著嘲諷的語氣“左不過是有造反的苗子，被朝廷忌諱著，便斷了這進貢。”

“不盡然，娘娘只需稍微了解一下便知，前朝賀蘭族未反，這蕙槐香便斷了，且只斷這香，其他的勞什子依舊進貢。何況皇上有意因為賀蘭一族遷怒蕙槐香，娘娘那一夜不就成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？”

“沒準正是這樣的呢。”

淑嘉抿嘴一笑“臣妾先把話撂這兒了，這會子就看娘娘您怎麽做了。”面對阮妃的半信半疑，淑嘉早有心理準備，絲毫不會跟阮妃較勁兒。

淑嘉走後，阮妃想了很久，她只是防範心重。其實淑嘉對形勢的分析和判斷還挺能讓阮妃信服的。

想通了之後，阮妃先是修家書一封回牧原打聽情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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